第 76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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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6 章
迷迷糊糊醒的時候剛到八點。
在床上發了會呆，聽見外面的動靜，俞景川開門看到正在吃早飯的兩人，Max叼著玩具在跟莊文文玩。
“景哥你醒了，吃早飯嗎？”
俞景川只拿了杯豆漿，蹲下去時，Max就回到他腳邊坐著使勁搖尾巴。
“自己玩。”
得到指令，Max也就去追被拋棄在墻邊的玩具。
王強吃著燒賣，想起什麽，疑惑道：“你們昨天誰搞惡作劇了？我今早起來，發現我的公雞嘴巴上纏了一圈膠帶，就給兩鼻孔戳了兩個洞出氣。”
羅穎南搖頭：“昨天大家都喝多了，誰有心思幹這事兒？”
莊文文隨口道：“哪有？我記得俞景川不沒喝醉嗎？”
王強眨眼看向他：“所以景哥......”
“我只有一個要求。”俞景川懶懶倚在墻邊，“你走的時候把它帶走。”
“......”
吃完早飯，王強習慣性掏煙，羅穎南趕緊眼神示意，似乎想起來什麽，又趕緊把煙放回去。
“想抽就抽，我這兒不是戒煙所。”
兩人相視一眼，也不矯情，說抽就點煙，只是都很默契地沒有給他遞煙。
俞景川已經很久沒碰過煙了。
有時候他們都恍惚，以前那個脾氣蠻橫暴躁，不管開心憤怒總能在手指間看到煙的蹤跡的俞景川，真的存在過嗎？
到底又是從什麽時候變成了現在這個不悲不喜，好像什麽事都波及不了情緒的俞景川。
莊文文坐在沙發，側頭看那邊。
“你們要是有心都知道今天我過生日，地方我約好了，就明海新開的KTV，星克。”她又補充，像是針對某人說的，“再覺得無聊吵鬧都不準缺席，新的一年沾沾壽星好運，說不定有求必應呢？”
“......”
俞景川沒說話，他轉身走進臥室，把昨天做好的東西發給客戶進行確認。
因為晚上有事，俞景川不得已用午休的時間趕稿子，羅穎南他們知道這東西不能打擾，所以也沒進去，就連放的電視也沒什麽聲，全程看著啞劇。
莊文文帶了一晚上的妝，卸完之後又開始拿了小鏡子重新化。
羅穎南拿著手機刷無聲視頻，往那邊瞥了一眼。
“不如不化妝。”
“......你滾。”
王強翹著二郎腿，笑：“咱莊姐好歹也是美妝博主，你這麽侮辱人家的妝，真欠抽。”
羅穎南視線回手機，哼道：“那是你們不懂美。”
莊文文無語地回頭：“你知道栓Q的反義詞是什麽嗎？”
“？”
“放P。”
“......”
“不懂就不要瞎幾、把開腔。”
“.......”
王強悶笑了一會兒，對於莊文文的粗魯已經習以為常，跟羅穎南碰碰肩膀，挑眉道：“準備下跪吧，沒有所謂的男兒膝下有黃金，男兒膝下只有小腿。”
“我他媽掐死你。”
Max趴在電視機下面看著扭打在一塊的人，頓了一會兒，默默起身，走到主臥的門外躺著睡清凈午覺。
星克是比較偏向年輕化的裝修風格，隔音效果比之前去過的KTV保守很多，走道上還有幾個抽煙的，看見幾個人走過來，也只是看了一眼低頭繼續談論。
像看見什麽，羅穎南站在門口，指著一處：“我靠！兄弟們，不得了了，你們看門牌號能想起什麽？”
“A101？”王強茫然，“怎麽？”
莊文文也沒反應過來。
“嘖！A101啊你們都不知道？景哥17歲生日的時候，不也是A101包間嗎，當時人多可熱鬧了，不僅有熊大志這傻缺還有.......”
羅穎南聲音突然沒了，俞景川收了視線，推開包間門走了進去。
莊文文也想起來了，只有當時不在的王強還是一片茫然：“不是，什麽意思啊？”
“......我好像應該可能，是不是闖禍了？”
莊文文瞪著他，咬牙切齒：“你說呢？自己去解決，不把他逗笑，老娘弄死你。”
他們來的最早，後面還有十一二個大學認識的朋友或者工作上的同事來湊氣氛，莊文文一個不認識，但認的比誰都熟，氣氛很快就熱火朝天。
男的女的都有，除了跟壽星送禮物，也註意到角落的人。
他從開始就很安靜，偶爾看看電視上的歌詞畫面，偶爾低頭看看手機，除了羅穎南他們叫他，他幾乎不會主動把視線放在人群。
有幾個女生除了對他好奇，更多的是這個人的外型。
包間開了熱氣，所以他也脫了外套，裏面是黑色的寬大針織衫，把本就白皙的皮膚襯得更加無法松開視線。
長得太好看了，像個瓷娃娃。
“瓷娃娃”動了動眼皮，肩膀好像跟著氣一起聳動了下，也許有些坐久了，他兩腿敞開，一條腿緩慢伸長，閑散慵懶中帶著說不出來的痞。
正在嗨唱的莊文文也註意到，示意羅穎南看。
羅穎南跟著皺眉：“......我有時候真覺得景哥一點兒沒變，還是那副痞到想打他的樣子。”
莊文文撇撇嘴：“你就是有賊心沒賊膽，膽子特小。”
羅穎南笑：“可不是，我膽子確實小。”
俞景川正在看客戶的細節要求，一瓶啤酒遞過來，羅穎南道：“景哥，來都來了，喝點酒唄。”
俞景川沒有拒絕，接過，單手在桌沿扣下，瓶蓋順勢落地。
他沒再坐著，站起來跟莊文文碰了碰杯：“生日快樂。”
莊文文笑著點頭：“嗯啦~哦對了，我今年的生日禮物呢？他們都送了，就你沒送。”
“今年不知道你要回來，禮物都是提前預定好送往美國那邊。”頓了頓，又說，“給你新買了，等會你回家就能收到。”
“不說了，來，抱一個。”
莊文文張開雙臂，走到跟前又停下，摸著下巴：“不對。”
其餘幾個人：“？”
“不對不對不對。”她擡頭，“俞景川，你高中身高多少來著？”
“182。”
“那你現在呢？”
“.......”
旁邊羅穎南搶答：“咱景哥別的不說，進步的進步，上升的上升，身高長到182後就停止生長了，欸不是說，人在十七八歲的時候正是暴漲身高的年齡段嗎？”
“.......”
莊文文才點著頭：“我就說，怎麽感覺你......你坐回去幹嘛？不唱歌啊？”
俞景川不吭聲，一臉別惹我的冰冷狀態。
其他人也聳聳肩，繼續唱歌。
後面唱完歌，開始叫著玩游戲，搖骰子、疊卡牌、真心話大冒險，歡笑懲罰的聲音沒斷過。
期間俞景川也被拉進去玩了幾把。
一個男的摸著俞景川要受懲罰的真心話卡牌，念道：“請給你的初戀現場打電話求覆合。”
不明情況的都在煽動歡呼，明白情況一陣寂言。
幾個人小心翼翼看向某人，某人面無表情，繃著張臉。
男生以為他是沒聽清楚內容，又重覆了一遍：“帥哥？打嗎？不打的話就要喝......”
話音未落，俞景川端起酒杯，喉結不斷滾動，將一整杯啤酒灌了進去。
“繼續。”
也不知道什麽原因，接連五把，五把有四把方向都是指向俞景川，問的問題也是相當刁鉆。
“請問你最喜歡的人是誰？”
喝。
“請問你最近一次接吻是什麽時候？”
喝。
“每天醒來後第一個想起的人是誰？”
喝。
一連四杯，俞景川面不改色，其餘的人一臉驚愕，裁判看向抹嘴的人，張嘴幾次，開口道：“要不，下一個問題直接喝？或者換玩大冒險？”
俞景川拒絕了，擡眸看著他，一字一句，較勁一樣的：“念。”
王強站在一邊目瞪口呆。
這他媽到底是真心話還是純喝酒的游戲？
另外兩個跟著搖頭，表示俺也不知道。
最後一杯酒喝完，俞景川還是沒什麽變化，一點醉的跡象都沒有，跟他們說了聲上廁所，開門走了出去。
從廁所出來後，俞景川沒選擇進包間，經過前臺取充電寶時，聽到兩個服務員在低聲交談。
“剛才我出去接幾位大老板，外面好冷，感覺要下雪了。”
“就你一個小時前接的那幾個地中海？”
“對啊。”想起什麽似的，她沒控制音量，“不過裏面有一個長得賊帥，我以為他是另外的客人，沒想到是跟地中海們一路的，也是老板，真是有錢有顏啊。”
“啊，早知道我也去了。”旁邊的服務員有些可惜，“你當時怎麽不去要個聯系方式啊？”
“我倒是想啊，但人家是老板，我一個小前臺有什麽資格？不過還有一層原因，就是他本人看著不太好親近……”
後面還在說什麽，在開門的那剎那，車聲喇叭覆蓋了八卦。
他走到外面，倚在路燈看車來車往。
冷風還是刮人，他剛喝了酒，正覺得悶熱。
有幾個人從身邊經過，也許是那張臉，也許是他穿著單薄的針織衣，路人會忍不住多看他幾眼，直到他不耐煩地冷眼回盯過去，那些對他好奇的立馬走得更快了些。
客戶發了消息。
【李助理：俞老師，您發我的動漫卡通圖像已經收到了，我家老板很滿意，想要跟您有個更深一步的合作，請問什麽時候方便安排時間見面具體聊聊呢？】
俞景川單手握著手機，在上面編輯日期，正要發送。
“顧總，您的外套忘拿了。”
聽到聲音俞景川無意識地偏頭看了一眼，低頭時忽地一滯。
他脖子像生銹的機器，木訥地再次轉頭。
這一次就像是被什麽打中身體，腦子一片空白，嗡嗡作響。
印象中他永遠都穿著一身校服，幹幹凈凈地站在自己的回憶裏，但現在，眉眼鋒利，下顎繃緊，板正的西裝襯衫大概因為喝過酒的原因，領口處有些松，身上依然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距離。
茫然，怔松，困惑......
顧懷川。
俞景川幾乎喊得沒聲，就算人站在跟前大概都聽不見。
可那個人頓住片刻，似乎是感應到什麽，遲疑地擡頭，而後呆立不動。
兩個人互相望著，人來人往，好像都沒辦法阻斷這場八年之久的對視，就連那顆早已死掉的心臟那處都激烈地起了反應。
顧懷川沒有接外套，他上前一步要說什麽，突然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。
“景哥！我們到處找你呢，你怎麽站這兒？看什麽呢——啊！我日他奶奶個腿.......”
羅穎南瞬間呆如傻鵝。
好半天，指著人，哆嗦著嘴皮子：“學學學學學學學學學學學學........”
話還沒利索，身邊一空，又頓然回頭大喊：“景哥，還沒結束活動呢，你要走了嗎？蛋糕還......”
砰地關上車門，俞景川跟著出租車迅速消失在視野。
羅穎南站在原地，走也不是，不走也不是。
他慢慢轉頭，看向追了幾步沒追到的人，吞咽幾下口水：“學霸，好久不見啊。”
顧懷川還在望著早就沒見屁影的大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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迷迷糊糊醒的時候剛到八點。
在床上發了會呆，聽見外面的動靜，俞景川開門看到正在吃早飯的兩人，Max叼著玩具在跟莊文文玩。
“景哥你醒了，吃早飯嗎？”
俞景川只拿了杯豆漿，蹲下去時，Max就回到他腳邊坐著使勁搖尾巴。
“自己玩。”
得到指令，Max也就去追被拋棄在墻邊的玩具。
王強吃著燒賣，想起什麽，疑惑道：“你們昨天誰搞惡作劇了？我今早起來，發現我的公雞嘴巴上纏了一圈膠帶，就給兩鼻孔戳了兩個洞出氣。”
羅穎南搖頭：“昨天大家都喝多了，誰有心思幹這事兒？”
莊文文隨口道：“哪有？我記得俞景川不沒喝醉嗎？”
王強眨眼看向他：“所以景哥......”
“我只有一個要求。”俞景川懶懶倚在墻邊，“你走的時候把它帶走。”
“......”
吃完早飯，王強習慣性掏煙，羅穎南趕緊眼神示意，似乎想起來什麽，又趕緊把煙放回去。
“想抽就抽，我這兒不是戒煙所。”
兩人相視一眼，也不矯情，說抽就點煙，只是都很默契地沒有給他遞煙。
俞景川已經很久沒碰過煙了。
有時候他們都恍惚，以前那個脾氣蠻橫暴躁，不管開心憤怒總能在手指間看到煙的蹤跡的俞景川，真的存在過嗎？
到底又是從什麽時候變成了現在這個不悲不喜，好像什麽事都波及不了情緒的俞景川。
莊文文坐在沙發，側頭看那邊。
“你們要是有心都知道今天我過生日，地方我約好了，就明海新開的KTV，星克。”她又補充，像是針對某人說的，“再覺得無聊吵鬧都不準缺席，新的一年沾沾壽星好運，說不定有求必應呢？”
“......”
俞景川沒說話，他轉身走進臥室，把昨天做好的東西發給客戶進行確認。
因為晚上有事，俞景川不得已用午休的時間趕稿子，羅穎南他們知道這東西不能打擾，所以也沒進去，就連放的電視也沒什麽聲，全程看著啞劇。
莊文文帶了一晚上的妝，卸完之後又開始拿了小鏡子重新化。
羅穎南拿著手機刷無聲視頻，往那邊瞥了一眼。
“不如不化妝。”
“......你滾。”
王強翹著二郎腿，笑：“咱莊姐好歹也是美妝博主，你這麽侮辱人家的妝，真欠抽。”
羅穎南視線回手機，哼道：“那是你們不懂美。”
莊文文無語地回頭：“你知道栓Q的反義詞是什麽嗎？”
“？”
“放P。”
“......”
“不懂就不要瞎幾、把開腔。”
“.......”
王強悶笑了一會兒，對於莊文文的粗魯已經習以為常，跟羅穎南碰碰肩膀，挑眉道：“準備下跪吧，沒有所謂的男兒膝下有黃金，男兒膝下只有小腿。”
“我他媽掐死你。”
Max趴在電視機下面看著扭打在一塊的人，頓了一會兒，默默起身，走到主臥的門外躺著睡清凈午覺。
星克是比較偏向年輕化的裝修風格，隔音效果比之前去過的KTV保守很多，走道上還有幾個抽煙的，看見幾個人走過來，也只是看了一眼低頭繼續談論。
像看見什麽，羅穎南站在門口，指著一處：“我靠！兄弟們，不得了了，你們看門牌號能想起什麽？”
“A101？”王強茫然，“怎麽？”
莊文文也沒反應過來。
“嘖！A101啊你們都不知道？景哥17歲生日的時候，不也是A101包間嗎，當時人多可熱鬧了，不僅有熊大志這傻缺還有.......”
羅穎南聲音突然沒了，俞景川收了視線，推開包間門走了進去。
莊文文也想起來了，只有當時不在的王強還是一片茫然：“不是，什麽意思啊？”
“......我好像應該可能，是不是闖禍了？”
莊文文瞪著他，咬牙切齒：“你說呢？自己去解決，不把他逗笑，老娘弄死你。”
他們來的最早，後面還有十一二個大學認識的朋友或者工作上的同事來湊氣氛，莊文文一個不認識，但認的比誰都熟，氣氛很快就熱火朝天。
男的女的都有，除了跟壽星送禮物，也註意到角落的人。
他從開始就很安靜，偶爾看看電視上的歌詞畫面，偶爾低頭看看手機，除了羅穎南他們叫他，他幾乎不會主動把視線放在人群。
有幾個女生除了對他好奇，更多的是這個人的外型。
包間開了熱氣，所以他也脫了外套，裏面是黑色的寬大針織衫，把本就白皙的皮膚襯得更加無法松開視線。
長得太好看了，像個瓷娃娃。
“瓷娃娃”動了動眼皮，肩膀好像跟著氣一起聳動了下，也許有些坐久了，他兩腿敞開，一條腿緩慢伸長，閑散慵懶中帶著說不出來的痞。
正在嗨唱的莊文文也註意到，示意羅穎南看。
羅穎南跟著皺眉：“......我有時候真覺得景哥一點兒沒變，還是那副痞到想打他的樣子。”
莊文文撇撇嘴：“你就是有賊心沒賊膽，膽子特小。”
羅穎南笑：“可不是，我膽子確實小。”
俞景川正在看客戶的細節要求，一瓶啤酒遞過來，羅穎南道：“景哥，來都來了，喝點酒唄。”
俞景川沒有拒絕，接過，單手在桌沿扣下，瓶蓋順勢落地。
他沒再坐著，站起來跟莊文文碰了碰杯：“生日快樂。”
莊文文笑著點頭：“嗯啦~哦對了，我今年的生日禮物呢？他們都送了，就你沒送。”
“今年不知道你要回來，禮物都是提前預定好送往美國那邊。”頓了頓，又說，“給你新買了，等會你回家就能收到。”
“不說了，來，抱一個。”
莊文文張開雙臂，走到跟前又停下，摸著下巴：“不對。”
其餘幾個人：“？”
“不對不對不對。”她擡頭，“俞景川，你高中身高多少來著？”
“182。”
“那你現在呢？”
“.......”
旁邊羅穎南搶答：“咱景哥別的不說，進步的進步，上升的上升，身高長到182後就停止生長了，欸不是說，人在十七八歲的時候正是暴漲身高的年齡段嗎？”
“.......”
莊文文才點著頭：“我就說，怎麽感覺你......你坐回去幹嘛？不唱歌啊？”
俞景川不吭聲，一臉別惹我的冰冷狀態。
其他人也聳聳肩，繼續唱歌。
後面唱完歌，開始叫著玩游戲，搖骰子、疊卡牌、真心話大冒險，歡笑懲罰的聲音沒斷過。
期間俞景川也被拉進去玩了幾把。
一個男的摸著俞景川要受懲罰的真心話卡牌，念道：“請給你的初戀現場打電話求覆合。”
不明情況的都在煽動歡呼，明白情況一陣寂言。
幾個人小心翼翼看向某人，某人面無表情，繃著張臉。
男生以為他是沒聽清楚內容，又重覆了一遍：“帥哥？打嗎？不打的話就要喝......”
話音未落，俞景川端起酒杯，喉結不斷滾動，將一整杯啤酒灌了進去。
“繼續。”
也不知道什麽原因，接連五把，五把有四把方向都是指向俞景川，問的問題也是相當刁鉆。
“請問你最喜歡的人是誰？”
喝。
“請問你最近一次接吻是什麽時候？”
喝。
“每天醒來後第一個想起的人是誰？”
喝。
一連四杯，俞景川面不改色，其餘的人一臉驚愕，裁判看向抹嘴的人，張嘴幾次，開口道：“要不，下一個問題直接喝？或者換玩大冒險？”
俞景川拒絕了，擡眸看著他，一字一句，較勁一樣的：“念。”
王強站在一邊目瞪口呆。
這他媽到底是真心話還是純喝酒的游戲？
另外兩個跟著搖頭，表示俺也不知道。
最後一杯酒喝完，俞景川還是沒什麽變化，一點醉的跡象都沒有，跟他們說了聲上廁所，開門走了出去。
從廁所出來後，俞景川沒選擇進包間，經過前臺取充電寶時，聽到兩個服務員在低聲交談。
“剛才我出去接幾位大老板，外面好冷，感覺要下雪了。”
“就你一個小時前接的那幾個地中海？”
“對啊。”想起什麽似的，她沒控制音量，“不過裏面有一個長得賊帥，我以為他是另外的客人，沒想到是跟地中海們一路的，也是老板，真是有錢有顏啊。”
“啊，早知道我也去了。”旁邊的服務員有些可惜，“你當時怎麽不去要個聯系方式啊？”
“我倒是想啊，但人家是老板，我一個小前臺有什麽資格？不過還有一層原因，就是他本人看著不太好親近……”
後面還在說什麽，在開門的那剎那，車聲喇叭覆蓋了八卦。
他走到外面，倚在路燈看車來車往。
冷風還是刮人，他剛喝了酒，正覺得悶熱。
有幾個人從身邊經過，也許是那張臉，也許是他穿著單薄的針織衣，路人會忍不住多看他幾眼，直到他不耐煩地冷眼回盯過去，那些對他好奇的立馬走得更快了些。
客戶發了消息。
【李助理：俞老師，您發我的動漫卡通圖像已經收到了，我家老板很滿意，想要跟您有個更深一步的合作，請問什麽時候方便安排時間見面具體聊聊呢？】
俞景川單手握著手機，在上面編輯日期，正要發送。
“顧總，您的外套忘拿了。”
聽到聲音俞景川無意識地偏頭看了一眼，低頭時忽地一滯。
他脖子像生銹的機器，木訥地再次轉頭。
這一次就像是被什麽打中身體，腦子一片空白，嗡嗡作響。
印象中他永遠都穿著一身校服，幹幹凈凈地站在自己的回憶裏，但現在，眉眼鋒利，下顎繃緊，板正的西裝襯衫大概因為喝過酒的原因，領口處有些松，身上依然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距離。
茫然，怔松，困惑......
顧懷川。
俞景川幾乎喊得沒聲，就算人站在跟前大概都聽不見。
可那個人頓住片刻，似乎是感應到什麽，遲疑地擡頭，而後呆立不動。
兩個人互相望著，人來人往，好像都沒辦法阻斷這場八年之久的對視，就連那顆早已死掉的心臟那處都激烈地起了反應。
顧懷川沒有接外套，他上前一步要說什麽，突然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。
“景哥！我們到處找你呢，你怎麽站這兒？看什麽呢——啊！我日他奶奶個腿.......”
羅穎南瞬間呆如傻鵝。
好半天，指著人，哆嗦著嘴皮子：“學學學學學學學學學學學學........”
話還沒利索，身邊一空，又頓然回頭大喊：“景哥，還沒結束活動呢，你要走了嗎？蛋糕還......”
砰地關上車門，俞景川跟著出租車迅速消失在視野。
羅穎南站在原地，走也不是，不走也不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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